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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25

《小品集》


最早開始製作筆記販賣的理由其實很簡單: 發現台灣並沒有類似的書籍裝釘法,因此想將自己學到的介紹回台灣。不單純只有裝釘,也想透過那些作品介紹一點書籍製作的歷史,但由於手工製作相當耗時,這兩年多來一直處於忙碌狀況,遲遲沒能在製書部份上加以介紹,特別是書籍裝釘部份的歷史。

因此這次《小品集》的製作計畫,也是因此出現的。

計畫選擇幾種比較吸引自己的西方早期裝釘法,每期製作一款。尺寸比過往製作的略小但統一,封面不加上可能會影響裝釘樣式的絹印圖形,所有裝釘法的封面與內頁用紙色系會近似,這樣一來,到最後全部種類製作完畢時,會成為一整套以裝釘法自我介紹的小型筆記。


這期製作的是製作者個人第一次學到的裝釘法,「軟皮製書 - Limp binding.」

其實這款算是一眼鍾情的裝釘法,一直喜歡上面似打鉤模樣的線條,更特別的是,這是不使用膠水,一根針一條麻線就能縫製出來的書本裝釘法。

至今還是覺得類似的裝釘法,真的很不可思議,一樣著迷。


在談關於「軟皮製書-limp binding」的歷史前,有一點需要先說明。

由於學這款時老師是如此稱呼,雖然當時老師曾簡單提過,所有沒有硬厚外殼的書籍都可稱為「軟皮製書」,但也沒有提供這款縫製法更詳盡的資訊。

此次在尋找「軟皮製書」的資料時,雖然發現目前的名稱方式有點誤導甚至錯誤,但暫時尚未找到這款縫製方式的最正確稱謂,因此還請各位暫時先容許以「軟皮製書」稱之,只要一找到更詳盡且正確的名稱時,會立即補上。

當然如果有任何人有更詳盡的資料補充或者指正在下所提供的資訊錯誤,都非常歡迎。




軟皮製書 - Limp binding


「軟皮製書」在裝釘上的定義是,凡是封面內層不使用堅硬紙板,採用布料,皮革,動物皮製成的羊皮紙或紙張做為書籍封面都統稱為「軟皮製書-Limp binding」,實際上在西方製書中這樣的稱謂很少使用在當紙張是封面的狀況*1。更進一步說,製書史上使用的正式名稱是「Limp vellum binding」。vellum雖然是法文中小牛皮的意思,但在製書裝釘領域裡指的是,非常精緻的羊皮紙,不論動物種類(小牛仔羊、成牛羊豬都可以以此稱之)。


「軟皮製書」到目前為止最早的版本屬於西元14世紀,但也有可能更早。這樣裝釘法最早並不被認為是一種具有工藝性質的裝釘方式,屬於簡易方便,通常使用於裝釘較薄且拿來書寫的空白筆記。出現最多則是在16-17世紀左右,當時有些出版商採用這樣的裝釘法製作了許多八開大小的口袋版聖經,例如馬紐夏斯(Aldus Manutius,義大利威尼斯Aldine印刷公司創始者)。但從17世紀開始軟皮製書法就逐漸消失,不再像文藝復興時期那樣流行。直到19世紀後期才被一些私人裝釘工房再度尋出使用。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英國製書家T.J. Cobden-Sanderson,他將軟皮製書的形式改良運用在完美裝釘法(fine binding)上,並且讓它具有藝術性。這個改良過的裝釘方式依然能在一些現代設計製書家的作品中見到。

近100年後軟皮製書又再度被發現且受到歡迎,這次是由英國修復古書專家克里斯佛•克拉克森(Christopher Clarkson)提出,後來受到一些修復古書與製書家共同支持。而克拉克森會提出軟皮製書的重要性,實際是來自一場大自然的災難。


1966年11月,佛羅倫斯受到洪水肆虐,除了人命的傷亡和普通人生活大受影響外(5000個家庭無家可歸,6000間店面無法營業),受到最嚴重傷害的是佛羅倫斯所保存的許多珍貴藝術品和數以萬計的書籍、文件資料。

歐美各國圖書館都緊急相繼派出古書維修人員及製書家去幫忙,同一個月克拉克森就加入英國組,前往佛羅倫斯中央圖書館幫忙修復書籍,隔年他開始注意到有些16世紀特定的軟皮製書法裝釘的書籍,竟然在經過400多年來的使用、這次水災的傷害和後續緊急乾燥中維持不錯的狀況,成功存活下來。1967-1972年間,他開始記錄與深入研究這些裝釘方式、使用的材料、以及這樣的裝釘方式對重新修復其他書籍的潛在可能性。


這場對書籍文物接近毀滅性質的水災浩劫後,歐美各國圖書館體認到他們更需要培養更多新一代的修復書籍人員,也逐漸開始增設製書和修復古籍的課程。

在5年研究後,克拉克森提出了三冊厚重打字的文件、一個箱子裝了超過一千張的黑白記錄照片、6捲八釐米影片膠卷、25個模型樣本、6包裝了58種不同種類羊皮紙的樣本,正式的報告副標題是《離開19-20世紀重新裝釘的態度與慣例》。

克拉克森的報告想傳達的訊息是,製書該離開偏重於裝飾,而朝向早期裝釘(limp vellum binding ) 所示範的重點: 對結構的品質、裝釘技術以及材料有完整的理解。

這份報告影響深遠,引起歐美修復古籍和製書家的重視,協助改變了後來製書裝釘的著重點,與修補書本領域中逐漸出現的書籍保存規則。各式古老製書的裝釘法開始被重視和發掘,有些裝釘法在改良後非常受歡迎,也更廣泛的被使用,替製書和修補古書的歷史帶來新的一頁。




*1 雖然在西方製書中「軟皮裝釘」的定義很少使用在當紙張是封面的狀況,然則個人的看法是,任何事物都一直處於改變。更進一步說,書籍裝釘方式其實一直與材料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隨著材料的改變,裝釘方法也一直逐漸變化中,而且紙張也隨著文明與技術的進步,與千百年前相差很多。

實際上名稱也只是一種大致上的區分方法,比方「軟皮製書」最早是指裝釘空白筆記的方式之一,然而到了16世紀,一樣有出版商將口袋版聖經以此方式裝釘,因此硬要非常黑白分明的定義,有時候真的很困難。


後記:

在閱讀過眾多資料後,個人的推測與假設是,實際上這款由日本老師教導或者其他類似的古老軟皮製書縫製法,很有可能是由克拉克森,或其他有相同想法的修復古書製書家在這場水災後陸續尋找出來的,因為這些曾經一度失傳過,或許也有可能不一定每一個都有縫製方式的稱謂。



參考資料:

Middleton, Bernard C. A History of English Craft Bookbinding Technique London: The Holland Press, 1988

http://cool.conservation-us.org/don/dt/dt2082.html

http://www.conservation-by-design.co.uk/pdf/73-74PaperConservator29.pdf

http://en.wikipedia.org/wiki/1966_Flood_of_the_River_Arno

http://www.limpvellum.com/intro.html

1966年佛羅倫斯洪水後書籍修復影片,

http://stream.scl.utah.edu/index.php?c=details&id=284


2011-02-16

玫瑰心事 - About rose

Limpbinding,封面

主角: 優雅的貝絲,1925年由英國的Wm. E.B. & Daughter Archer培育。

Dainty Bess, bred by Wm. E.B. & Daughter Archer, England 1925.

品種: Single Hybrid Teas - 單瓣混種


第一次見到她那日,正好出門購買製書材料,一個晴天。

一直貪戀花草的繽紛色彩、清香味道和模樣,每次經過花店總會不由自主放慢腳步,那天也不例外。

不曉得這是否算是一見鍾情,總之,當目光落在那盆薄粉紅的單瓣玫瑰時,就很難移開。實際上由於個人偏好,除了天際間的自然色調變化外,向來不喜歡任何粉紅色系的東西;可是該如何形容那盆玫瑰好呢?

淡淡粉色,花瓣邊緣因風微微翻起的部份略深,整朵花像稱為「天使肌膚」似的粉紅,輕柔細緻;深紅紫花蕊彎曲爪狀般往上伸展,蕊心一圈淡鵝黃色。假如氣質也可以用來形容一朵花,那麼這盆Dainty Bess就是有氣質的漂亮美女。

呆呆站在花前看了又看,捨不得離開。

勉強自己先添購製作用品後,提著一堆沈重材料回到花店門口,可是想起擺滿不少植物已經快客滿的陽台,加上雖然喜歡花草可是不擅長種植,幾乎是植物殺手的自己,躊躇猶豫。

「還是別買吧。」對自己說,但腳步接近車站時,腦海依然無法拂去她的影像。

最後,回程的火車上除卻大包小包的材料外,還提著一株高度接近一公尺的Dainty Bess.....


Limpbinding,封底


之後,找了一日簡單素描水彩Dainty Bess,除了記錄外,也想將她的模樣製作為絹印圖形。

面對著這麼美麗的玫瑰,很自然的想起小王子與他的那朵玫瑰。不曉得作者聖艾修伯里(Antoine de Saint-Exupéry)寫故事時心中的那朵玫瑰是什麼樣子呢?那朵玫瑰又是怎麼想?

或許不論是什麼樣子,甚至任何種類的感情都相同;深愛時必然會認為對方需要呵護疼惜,那朵必然是株最美最重要的玫瑰。

然則,也像小王子與他的玫瑰的故事一樣,世界上每個人都不同,因此表達和付出的方法也不一樣。人只會以自身的方式愛一個人,世事與人自身又總是處於變化中,感受在過去、未來和現在也都時時改變。被愛者是什麼感覺,能不能接受,適合與否,答案很難維持永遠不變吧?而能否正好相遇時相愛,感情時間的長短,也都不是任何一方所能操控或決定。

總覺得茫茫人海中,任何相遇都是緣份,既然未來與結果,屬於想也沒有用的未知數;那麼「此時」「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吧?那麼人所能做的,或許也不過是把握這一刻,珍惜享受共渡過的快樂時光吧。

一如狐狸教小王子的事情一樣,那些他與玫瑰相處的那段日子中所有付出——澆水除蟲擋風、小心翼翼照顧與疼惜——使得那朵玫瑰在他心裡獨一無二,最最特別,也最美麗;不論最後結局是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些過程中的快樂不會起變化,永遠甜蜜中帶點酸楚,即使含淚也想微笑的記憶。



畫圖那天陽光很好,曬在背上有點熱,但也有微風,鼻端不住傳來Dainty Bess纏繞似的溫柔甜香。

那一刻,覺得滿快樂,也覺得滿足與幸福。

Coptic binding, 封面

備註: 《玫瑰心事About Rose 使用於LimpbindingCoptic binding.